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
中华民族素有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
去年教师节前夕
习近平总书记
致信全国优秀教师代表
鲜明提出中国特有的教育家精神
激励广大教育工作者
牢固树立“躬耕教坛,强国有我”
的志向抱负
自觉践行“为党育人、为国育才”
的初心使命
为教育强国建设和民族复兴伟业
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今天,在第40个教师节
即将来临之际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弘扬教育家精神加强新时代高素质专业化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
提出要坚持教育家精神铸魂强师
坚持教育家精神培育涵养
坚持教育家精神弘扬践行
坚持教育家精神引领激励
为加快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
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提供坚强支撑
近日,光明日报头版头条
在推出过卫兴华、黄大年、叶培大等
十余位“大先生”的重磅专栏——
“人民需要这样的教育家”
刊发《潘承洞:治学坚韧不拔 治校追求卓越》
在山东大学纪念潘承洞先生诞辰90周年的节点
引起强烈反响
同期,中国青年报头版刊发
《潘承洞诞辰90周年:一生求索大问题》
中国科学报头版头条刊发
《潘承洞:向数而行,心有大国》
新华社、央视网、央广网
中国日报网、中国新闻社
等多家媒体发声
深切缅怀潘承洞先生
追思和学习
他的崇高品格和精神风范
光明日报
潘承洞:治学坚韧不拔 治校追求卓越
7月30日,山东大学举行潘承洞先生诞辰90周年纪念大会。
作为数学家,这个名字曾出现在作家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里。还是山东大学讲师的潘承洞,先后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研究中的“1+5”和“1+4”命题。
那时,潘承洞还不到30岁。因两次在有“数学王冠上的明珠”之称的世界难题研究中领先,他与华罗庚、陈景润、王元被国际数学界公认为中国数论学派的四大杰出代表;并与陈景润、王元共同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现称院士)。
成就来自痴迷与专注。正如家人所说:“一天到晚,他只知道坐在书房里搞研究。”
少年潘承洞倾心数学,1952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在华罗庚、闵嗣鹤等知名学者的指导和影响下,他将数学研究作为终生追求。1961年,北大研究生毕业的他进入山东大学数学系任教。30多年里,他先后开设数学分析、高等数学、实变函数论、哥德巴赫猜想等10多门课程。
1997年底,年仅63岁的潘承洞不幸病逝。
挚友王元不胜悲痛,他在《回忆潘承洞》一文中写道:“陈景润才走了一年多,潘承洞又走了……”
王元忘不了潘承洞就学术问题与他的通信探讨。“他给我写了很多信件,将他的结果不断告诉我……我不相信承洞的结果,每每予以反驳,承洞再加以解释,彼此的信都写得很长。最后在无可争辩的情况下,我还是承认了承洞的‘1+5’。这段时间,承洞总共给我写了六十几封信,而他给未婚妻淑英大概只写了两封信,可见其拼搏之激烈。”
潘承洞的离去,令学生们哀痛彻骨。向先生作最后告别时,肃立着一排从天南地北赶来的年轻学者。先生一生指导培养的博士生、硕士生,大多成为我国数论研究的骨干力量。
翻开潘承洞的相册,岁月仿佛重新展开。
有20世纪80年代前的黑白照:他和华罗庚的合影,与陈景润、王元的三人照。
“我在山东大学念书时,潘师曾邀请华罗庚、柯召、陈景润、王元四位数论大家一同来学校,让全校同学得见慕名已久的数学传奇。陈景润和王元还曾来山东大学出席我的大师兄于秀源的博士论文答辩会,这些给予全校尤其数学系同学极大的鼓舞。”浙江大学数学科学学院教授蔡天新回忆。
照片中的潘承洞一米八几,极为瘦弱。在那段艰难岁月里,他不为风浪所动,始终默默坚持着数学研究,竟至身心交瘁。
“做论文是最累人的”“有时一天下来,我累得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学生们总会想起老师的话,想起他坚定的眼神、极度劳累也毫不放松研究的身影。一颗种子,就这样种在了学生们心中:纯粹的研究,只对那些不懈探究的人展现最迷人的魔力。
还有20世纪80年代后的照片:那精神勃发的老师,那些正在成长的“未来数学家”。
现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信息技术研究所所长的展涛还记得,当他第一次走出国门、走进国际数论学家圈子时的忐忑不安,但当他自我介绍是“潘的学生”,立刻迎来亲切的目光。德国著名数学教授理查德说“你有一位好老师”的那一刻,展涛无比自豪、无比幸福。
学生们从潘承洞那里看到的,是一个个突破:他首先得到了关于算术数列中最小素数的上界定量估计,曾被广泛引用并作为一个定理;他是改革开放后最早参加国际解析数论会议的学者,以一小时报告打开了中国与国际数论界交流合作的新大门;他将自己建立的均值估计应用于研究哥德巴赫猜想,取得一系列突破性进展;他和胞弟潘承彪撰写了世界上第一本全面系统论述哥德巴赫猜想研究工作的专著《哥德巴赫猜想》……
教师潘承洞,有着极其鲜明的教学风格。
他向来重视“严格”二字。大学时代,潘承洞曾参加“哥德巴赫猜想”讨论班,每个单元通常由一个人主讲,华罗庚等老师不停地提问题,务必让学生将每一点都完全弄清楚,这让学生们倍感压力,却获益良多。潘承洞将这种方法运用在自己的教学中:在课堂上他经常提问,学生回答不出问题不能坐下,直到有人回答上来,才允许站着的同学都坐下。
他素来提倡“大处着手”。在学生们记忆中,潘承洞的讲授往往“直奔要害”——不纠缠于细枝末节,着重讲清问题的来龙去脉和其中蕴含的思想,对理论体系的发展、方法、结果加以分析,独辟蹊径。
他最为鼓励创新开拓。学生们记得他的叮嘱:做大问题、开拓新领域。他曾说,文章水平与职位高低并无直接关系,自己写得最好的论文就是当讲师时完成的。年轻人更要有锐气,勇于研究新课题、探索“无人区”。
得益于这样的学术引领,他的学生今天在数论和密码两个领域均占据国际学术制高点——
1983届博士于秀源是新中国首批18名博士之一,成长为超越数论与密码学专家,与潘承洞合著出版的《阶的估计》,是迄今国内唯一一本讲述阶的估计方法的专门教材。
1993届博士王小云是密码学领域代表人物。20世纪80年代后期,潘承洞敏锐前瞻,建议王小云将主攻方向改为数论在密码学中的应用。此后,王小云在密码学领域屡克难关,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
1991届博士郑志勇,在指数和与特征和的几何理论以及函数域的解析理论等领域有突破性贡献;1995届博士刘建亚,将高维自守形式应用于素数分布,取得一系列重要成果……
教师潘承洞,也有充满情趣的一面。
他熟知历史,爱读武侠小说,下得一手好象棋,打得一手好桥牌,还是北大乒乓球队主力。培养出了数学诗人蔡天新、多才多艺的王炜、酷爱书法的刘建亚……
山东大学副校长刘建亚,深深理解潘师的苦心:数学研究是纯智力的创造性过程,突破往往由一些看似不相干的因素诱发。因此,潘师常鼓励学生们走出去,跟不同的人交流,在碰撞中产生灵感。
校长潘承洞,一所大学的成长是他的心血结晶,遍布天下的桃李是他的骄傲所在。
任山大数学系主任期间,潘承洞高标准规划学科发展路径,教学科研并重。今天,学校已发展为在国内外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数学研究中心;作为山大校长,他提倡“文理并举,新老并进”,在发展原有重点学科的同时,积极扶持建设高新技术学科,为优化学科布局打下坚实基础。
他在国内较早提出人才强校战略,打破常规,唯才是用。1987年,他拍板制定政策,给有博士学位的青年教师优先分配住房。1992年,他主持推出“破格教授”,40岁以下教师晋升教授职称可不占用所在院系名额,由学校统一筛选。
至今,人们还常讲起他的故事,也一次次与他“相遇”:从他的铜像前走过,在潘承洞数学研究所驻足,留心每一届潘承洞奖学金获奖名单……
山东大学党委书记任友群、校长李术才在《潘承洞影印文集》序言中写道:潘承洞先生是坚韧不拔、勇攀高峰的科学家典范,潘承洞先生是甘为人梯、奖掖后学的大先生典范,潘承洞先生是鉴往知来、追求卓越的教育家典范。
先生精魂,不曾远去;一片赤诚,不曾远去!
记者 靳晓燕 赵秋丽
中国青年报
数学家潘承洞:一生求索大问题
日前,一场国内顶尖数学家的聚会在山东省济南市举行。所有人只为一个名字而来——潘承洞。
今年是潘承洞诞辰90周年。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他先后两次破解世界数学难题,提升了中国在国际数学舞台上的声望;作为曾履职11年的山东大学校长,他同样留下一段治校佳话。
台上,学生、校友、同行讲述其生前治学为人之道,点滴过往,令人动容;台下,有学者感叹,这位中国数论学派的代表人物“一生只做大问题”。
“他是把数学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
对校长潘承洞而言,数学家本色始终未改。
繁杂的行政事务,3次手术和住院治疗,将他的时间切割得支离破碎。尽管如此,他的博士生、杭州师范大学教授于秀源注意到:“有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我们坐在椅子上,聊着聊着他就不说话了,我们就知道他在考虑问题了。我认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掉哥德巴赫猜想”。紧盯“大问题”、不畏权威、独立思考——这些可贵品格早在潘承洞少年时便已显现。
成长于苏州一书香世家,潘承洞自小耳濡目染。1950年,在苏州桃坞中学读书期间,潘承洞阅读课本《范氏大代数》时,意外发现书中一道循环排列题的解答错误,随即进行修正,代课老师感到不可思议。
两年后,潘承洞以优异成绩入读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彼时全国高校院系调整不久,燕园里数学名家云集,不少人同时给本科生授课。在著名数学家闵嗣鹤的指引下,潘承洞逐渐走上数论研究之路。
对潘承洞而言,除了专业的不断精进,燕园岁月的一大收获是,经闵嗣鹤推荐,他参与了华罗庚在中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成立的数论组“哥德巴赫猜想”讨论班。
在那里,潘承洞不仅得到华罗庚的亲自指导,领悟这一世界难题的美和深邃,同时认识了王元、陈景润,结下长达一生的真挚友谊。
本科毕业后,潘承洞继续留在北大,在闵嗣鹤门下攻读硕士学位,持续深耕数论领域。1958年,年仅24岁的潘承洞正式发表论文《论算术级数中之最小素数》,首度破解世界难题。
事实上,这项令国际数学界瞩目的成果在潘承洞本科期间就已完成,他首次给出了Linnik常数的一个数值界限。数学家林尼克(Yu.V.Linnik)为此专门撰写长篇评论,数学家哈斯(H.Hasse)则将该结果收录在其著作中。
时至今日,世界各国数学家对Linnik常数的改进,均在潘承洞这一框架下完成。
在数学界崭露头角的潘承洞开始向着摘取数学皇冠上的明珠——哥德巴赫猜想发起冲锋。
1961年,潘承洞从北京大学毕业后被分配至山东大学数学系工作。不仅物质条件艰苦、计算设备落后,摆在这名年轻学者面前的另一大难题是时间远不够用。白天要给180余名学生讲课、批改作业,留给自己的研究时间只有晚上。
“做论文是最累人的。”“有时一天下来,我累得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潘承洞的博士生、现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信息技术研究所所长展涛印象中,这是老师对那段艰苦岁月屈指可数的讲述,“他是把数学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
1962年,28岁的潘承洞发表论文证明了命题(1+5),被世界公认为哥德巴赫猜想的关键性突破。
次年,潘承洞和王元分别证明命题(1+4);3年后,陈景润作出了划时代的(1+2)。1982年,这3位数学家因在哥德巴赫猜想研究的卓越成就,共同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
作为中国数论学派的年轻一代,潘承洞渐渐走向更大的舞台。1979年,英国达勒姆举办国际解析数论会议,我国数论学者在改革开放后首次与会。潘承洞原本只准备了20分钟分组报告,但主办方认为其报告内容非常出色,特邀其作一小时大会报告。
他的名字从未出现在自己学生的论文中
潘承洞是享誉世界的学者,也是深受学生喜爱的教师。在山东大学数学系任教30余年间,他坚守教学一线,为本科生和研究生开设10多门课程,有的课程没有课本,他常常自编讲义,再手写油印。
高频率的提问是潘承洞课堂的一大特色,答不出不能坐下,直到有人答出,之前站着的同学方能坐下。这是从当年华罗庚开设的讨论班沿袭而来的,意在调动学生的积极性。
作为我国改革开放后首批博士生导师,潘承洞先后培养过13名博士、20名硕士。他常对学生说,文章水平高低与职位高低并无直接关系,而他的名字也从未出现在任何一篇自己学生的论文中。
做大问题,开拓新领域——同样是潘承洞指导学生的重要原则。如今,他的学生已在数论和密码两个领域占据着国际学术制高点。
他的博士生、现任山东大学副校长刘建亚,在海外做博士后和访问期间,迅速掌握现代分析工具,并将它们带回中国。进入新世纪,刘建亚又在高维自守形式理论方面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引领了中国解析数论的现代化。
另一名博士生、现任山东大学网络空间安全学院院长王小云攻读硕士时,最初研究方向并非密码学。当时密码学刚兴起,潘承洞在一次讨论会上发现,王小云对数字规律很敏感,劝说她将研究方向从解析数论转向密码学。
如今,王小云已成长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密码学领域的国际专家。她回忆道:“潘老师虽然自己不做密码研究,但给我提供的参考文献都是最好的……现代的公钥密码学都是按照他给我的那些文献构建起来的。”
在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国际数学研究中心主任田刚看来,“不仅是王小云院士,还有其他很多青年学生的成长,都得益于潘先生看待问题的睿智和前瞻性的眼光,以及对学生细致的关心和指导”。
展涛记得自己第一次走出国门参加学术会议,难免心怀忐忑,当向国际同行介绍自己是“潘承洞先生的学生”时,德国著名数学家理歇特(H.-E.Richert)教授热情地说,你有一位好老师。这令展涛倍感“自豪与幸福”。
青年教师的成长始终是他关切的“大问题”
显然,打破常规、大胆创新的数学家风格也被潘承洞代入行政思路中。担任山东大学校长期间,青年教师的成长始终是他关切的“大问题”。
上任伊始,潘承洞就着手推动优秀中青年教师的破格提拔工作,推出一系列举措,如有博士学位的青年教师优先分配两室一厅住房,40岁以下破格教授单独评审不占名额等。即使在病床上,潘承洞仍据理力争,为青年教师晋升破格教授争取更多名额。
“潘承洞老校长曾一次提拔了16位年轻教师担任教授,在他做校长的时代,获评教授这个职称是非常难、很金贵的一件事情。”山东大学党委书记任友群感慨。这所大学始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破格教授”政策,如今已使大批优秀青年教师受益。
潘承洞曾坦言:“我们有很多项目、很多基金,还有教育成果,我们青年教师占的比例比较大……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学校的未来,我有信心。”
如今,以“潘承洞”命名的数学研究所已在山东大学落地生根,越来越多优秀青年学者以开展具有原创性、突破性和引领性的基础研究为己任,从这里走出、并活跃在国际数学舞台上。
其中就有34岁的教授、博士生导师黄炳荣的身影。多年前,潘承洞所著的《数论基础》曾引领他步入数论研究的大门;本科时,成绩优异的他还拿过“潘承洞奖学金”;而他也曾不止一次听导师刘建亚讲述自己的导师潘承洞生前重大成就。
“潘承洞先生的精神一直激励我们,一定要做有意义的好问题,关注学科前沿,勇于挑战学科里的大问题。”2024年,这名90后教授以“L-函数的矩及其在Rankin-Selberg问题和算术量子混沌中的应用”获得首届陈景润奖,而该研究首度突破菲尔兹奖得主Selberg于1940年的经典结果,研究成果居国际领先地位。
刘建亚将潘承洞精神比作“血脉基因”,在他眼中,“所谓中国数论学派正是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的”。
在导师九十周年诞辰纪念大会上,刘建亚援引山东大学党委书记任友群、校长李术才在《潘承洞影印文集》序言中的一段话,结束自己的发言:“潘先生是勇攀高峰的科学家典范,奖掖后学的大先生典范,追求卓越的教育家典范,我们敬仰潘先生、怀念潘先生、学习潘先生。”
(本文写作参考付晓青文章《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纪录片《潘承洞》,以及潘承洞多名学生回忆文章及访谈录,在此一并致谢。)
记者 邢婷
中国科学报
潘承洞:向数而行,心有大国
对很多数学家来说,数学研究就是一场“有”与“无”的博弈。在博弈结束前,无人能知道结局。
1980年,山东大学原校长、著名数学家潘承洞与同为数学家的胞弟潘承彪共同出版专著《哥德巴赫猜想》,全面总结了哥德巴赫猜想自1742年提出之后的研究发展,特别是近60多年来的最新成就。此书是了解和研究哥德巴赫猜想的必读书,受到国内外数学界的高度评价。
近日,潘承洞先生诞辰90周年纪念大会在山东省济南市举行。山东大学党委书记任友群说:“潘承洞先生所展现的‘心有大我、至诚报国’这样一种家国情怀、理想信念,正是科学家精神与教育家精神的共通之处。我们敬仰他、怀念他、学习他。”
潘承洞(中)在山东大学与师生讨论交流。
山东大学供图
“矢志科研报国,勇攀科学高峰”
潘承洞生于1934年,逝于1997年,苏州人,“崇文、重教、修身、报国”的家风自幼根植于他心中。
5岁时,潘承洞入读振声中学附属小学,1949年考入苏州桃坞中学高中部。高中时,潘承洞的数学老师祝忠俊曾留学海外,对当时的数学前沿多有了解。一次,潘承洞在阅读《范氏大代数》时,发现书中一道有关循环排列题的解答是错的,他立即作了改正。这一举动令祝忠俊刮目相看——不迷信书本、善于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难能可贵。
1952年,潘承洞考入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师从著名数学家华罗庚。4年后,潘承洞继续留校成为数学家闵嗣鹤的研究生。那是近代解析数论的一个重要发展时期,为了研究数论中的著名猜想,一些重要的新的解析方法得到应用。
彼时,哥德巴赫猜想刚刚进入中国,吸引了许多数论研究者,其中就包括刚从事数论研究不久的潘承洞。
1963年,潘承洞在《中国科学》发表论文《表偶数为素数与一个不超过4个素数乘积之和》,论证了“每一个足够大的偶数可以表示为一个素数和另外四个素数的和”。该成果将中国在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推向世界领先地位,被国际数学界公认为“实现了哥德巴赫猜想研究的关键性突破”。
他与潘承彪合著的《哥德巴赫猜想》对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历史、主要研究方法及研究成果作了系统的介绍与有价值的总结,被国内外数学家评价为“成功的再创造”“解析数论研究宝库中的又一新作”。
1978年,潘承洞荣获“全国科学大会奖”,并获得“全国科技先进工作者”称号;1982年,因在哥德巴赫猜想研究中作出突出贡献,潘承洞与陈景润、王元一起获得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
潘承洞曾说,做学问是最累的,最重要的是有毅力。“矢志科研报国,勇攀科学高峰。”中国工程院院士、山东大学校长李术才对潘承洞如此评价。
“是位放手型的老师”
潘承洞身高一米八四、戴一副接近2000度的近视眼镜。在学生的记忆中,他又高又瘦,平日忙于工作,话不多,很少有人受到过他的表扬。但恩师对自己学术方向的点拨,令他们终身难忘。
在山东大学任教的30多年中,潘承洞开设了10多门课程,如数学分析、高等数学、复变函数论、阶的估计、初等数论、拟保角变换、素数分布、堆垒素数论、哥德巴赫猜想等。
潘承洞讲课从不照本宣科,而是善于启发引导学生。他讲课风趣幽默,能在谈笑风生中把一个枯燥的数学知识点讲解清楚。在学生们的记忆中,“数学课上哈哈大笑是多么难得,但潘校长的课就是这样轻松”。
在潘承洞的博士研究生、浙江大学教授蔡天新的记忆中,导师潘承洞经常鼓励自己寻找课题、自己探索,“是位放手型的老师”。正因如此,蔡天新在不经意间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这对我很有启发,甚至在我后来指导研究生时也派上了用场。”
山东大学副校长刘建亚也是潘承洞的学生。1989年暑假,刘建亚第一次见到导师时,这位在世界数学界享有盛誉的数学家,正在没装空调的办公室里挥汗如雨地看文件。刘建亚记得,潘承洞跟他交谈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说“关于数论,就这么多内容,你要自己探索方向”。
1994年,刘建亚的博士论文取得一定进展后,便向潘承洞作汇报。“我当时很期待能得到老师的肯定,不料,老师却说‘不够好,还要取得更大进展’。”此后4个多月,刘建亚展开了一场艰苦的攻坚战,最终解开了60年悬而未决的数学难题。
论文答辩时,潘承洞点评道:“这个问题很难,我和陈景润年轻时都做过,但都没做出来。”刘建亚说,这是他唯一一次得到导师的表扬。
14名博士研究生和20多名硕士研究生,是潘承洞多年从教交出的成绩单。学生的论文或学术成果都饱含着他的心血,甚至是他许多独特、关键的思想,但他从不署名。
他希望学生各有所长,因此他的学生大多分属不同的研究方向。他曾派36岁的于秀源去英国剑桥大学,师从数学家阿兰·贝克,研习超越数理论。1983年,于秀源成为新中国首批18名博士之一,也是山东省的第一顶“博士帽”。后来,他又推荐刘建亚到香港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最终破解了美国数学家盖拉格1975年提出的一个猜想,并取得了一系列令人瞩目的成果。
凡是大家,便不会囿于一隅,而是将视线投向远方。当年,潘承洞给他的学生、中国科学院院士王小云推荐了支撑现代经典公钥密码的大整数分解的书籍。如今,王小云已成为密码学领域的代表人物。她博士毕业后潜心研究10年,破解了5个国际哈希函数算法,包括计算机系统广泛采纳和部署的两大哈希函数标准MD5和SHA-1。
潘承洞常说,文章水平的高低与职位的高低并无直接关系,他写得最好的论文是当讲师时完成的,且论文水平的高低与论文字数也没有直接关系。这一见解对于当下的科研仍有很大启示。
“文理并举,新老并进”
1986年底,潘承洞出任山东大学校长。彼时的山东大学以文史见长,但在迎来了首位数学家校长后,学科氛围发生了重大改变。
20世纪80年代,结合国家发展背景与对人才的迫切需求,潘承洞提出“文理并举,新老并进”的治校方针,扶持、建设了一批高新技术学科,并注重后备科研人才的培养和各学科教学科研梯队的建设,使得山东大学的人才培养工作尽快适应了当时新的社会形势。
翻开潘承洞厚厚的工作笔记,字迹清晰、管理意识明确。本科教学、研究生教育、人才选拔改革、“211工程”建设、国际会议……他以极具洞察力的数学家眼光高效率地整顿队伍,建设富有执行力的领导班子。
在那个教研人员匮乏的年代,潘承洞力主打破评定职称论资排辈的传统,破格提拔了大量优秀青年教师。1992年底,他主持推出了“破格教授”政策,即40岁以下年轻教师晋升教授职称可不占用所在院系名额,由学校统一筛选。次年,学校一次提拔了16位年轻教师为教授,最年轻的只有30岁。
“一个大学要想不断发展和提高,必须注重发展高科技,把注意力转移到为经济建设服务的主战场上来,加强应用研究和开发研究。”任校长期间,潘承洞大力发展山东大学的高技术产业学科,不断拓宽该校作为综合性大学的发展道路。
而今,潘承洞的雕像静静矗立在山东大学威海校区——这座他选址、奠基并一手主持建设的校园。他的目光向前望去,穿过校园,看向中国的更远处。
记者 廖洋 通讯员 张雨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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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潘承洞先生展现的
教育家精神和科学家精神
镌刻在每一位山大人心里
我们永远敬仰他,怀念他,学习他
我们将
秉先生之志,承先生之风
锚定建成教育强国宏伟目标
加快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化改革
守正创新,砥砺奋进
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
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
做出新的山大贡献